嘀哩哩哒不识字

一个绝望的文盲,目前已经努力认全了24个英文字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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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银魂】偶尔也试着给朋友发邮件吧(6)

无CP,关于许多封未能寄到的信、一条腿、错失的衣角,与坂田银时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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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审讯室度过的三天,我不想再回忆,也回忆不起来。最后的印象停留在男人阴沉的脸,我鼻青脸肿,浑浑噩噩坐在他对面,不知第多少次重复那只是我父亲的东西,我从家里的角落找出来,太害怕了,想连夜丢掉。我是个邮差,不是什么攘夷志士,请你……请你放过我吧。

  “哦……?”那男人嗤了一声,尾音嘲讽的那么一扬,坂田银时这么说话让人感觉有气无力。这男人以同样的腔调开口,却让人觉得恐怖,那尾音如同他上扬眼尾,凶狠锋利地一闪,像把镰刀要割断我的喉咙。

  我一抖,挨过的私刑压着我深深低下头去,预备好忍受拳脚。但忐忑等了好久,等来的只是咔嚓一声。烟味涌进我鼻腔。我迟钝地抬起头来,看见男人叼着细烟,正慢条斯理把奇形怪状的打火机收进口袋。烟头红光如同幽幽鬼火。他深深吸气,那红光便跟着烧上去,颤颤巍巍的烟灰随着他说话抖动。

  “总悟,你跟近藤先生先出去。”他这么说,呼出口烟气,信手弹去烟灰。

  “哎——可怕,可怕。”稍小一些的拖长声音回答,“接下来的东西可不是大猩猩能看的,近藤先生,我们走吧。”

  两人的声音和脚步远了。抽烟的男人不紧不慢抽掉最后一口,他摘下烟头,烟屁股撵灭进烟灰缸时刺啦一声。我低下头去,从异样的静寂里察觉到不安,便忍不住左右去看。余光里沉重逼近的阴影告知我男人站了起来,脚步声不紧不慢,远离又折返。

  而后,一块毛巾被丢在我面前。我怔了怔,抬眼看见他正用干净的布擦拭棍棒,棍棒上血迹层叠,他漫不经心地跟我说:“咬着那个,别吵着近藤先生。”

  ……之后的事情我不想回忆。

  栏杆投下的阴影第三次从我面前消失的时候,我失去嘴里的第三颗牙,它存在于我左边口腔倒数第二的位置,我用流血的舌头把它拨弄了一会,吐在地上,牙在血水里弹动几下,消失在我肿胀眼皮的尽头。我想土方十四郎可能打坏了我的耳膜。空气在尖叫,阻挡我倾听任何与我有关的事情。

  刑罚室里只我一个人,我缓慢呆滞地歪倒着,盯着地上的血水看,忍不住想和盘托出的可能性。虽然我曾一度走入歧途,但那也只是曾经,就像浪士组很快能变成真选组,我们都踏入新生活,都会理解的,是不是?

  土方十四郎在半刻前接了个电话,急匆匆出了门,我在这种恐怖的静寂里倾听耳膜与身上每一个伤口的尖叫,疼痛在脑子里爆炸一万次,我却连呻吟也做不到。好像我的躯壳柔软而不可摧毁,但痛苦是炸药,在我的内里反复被点燃,于是我的皮囊被撑开到极致又缓缓坍缩,里头的东西从碎屑成为灼热的空气,最终空无一物。

  不是我的错。我想。我不该受这样的拷打。

  土方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决心说出一切,我费力地在鸣响之中辨别他在门外如何将烟头掷在地上,用脚撵灭,然后握住门把开门。我在他进门的第一瞬就竭力抬起头来,张开流血的嘴巴冲他开口:“我——”

  血卡住我的喉咙,我咳了一下,气管呼哧呼哧地工作:“我什么都交代。”

  “哦——?”他拖长声音,用一种阴郁到恐怖的表情审视我,我怔了怔,不知道他如此反应的理由。他蹲下来,抽出根烟点燃,深吸一口,烟雾喷到我脸上,我咳了几声,听见他说,

  “交代什么,都说说看吧。是交代你是前攘夷浪士的事,还是你私下仍然与攘夷浪士保持来往的事,还是说……”

  土方十四郎顿了顿,随手将烟头丢开,他站起身,手摁在他佩刀,居高临下地问我:“你们策划共同谋杀了幕府官员的事?”

  “……什么?”我不敢相信。

  “别装傻了。刚刚传来的消息,高杉晋助在一家料亭谋杀了十余名幕府官员,你就是他们的幌子吧,真是大费周章,好大的一场戏。特意在报纸上登载你们攘夷浪士之间过时的暗号,让我们盯上你,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,你甚至还写了幕府线人的名字。不愧是曾经的鬼兵队总督高杉晋助。”

  那些句子在我脑子里炸开,碎片嵌进血肉,我呆呆看了他好久,也没能理解他话里的含义。

  “我听不懂。”我艰涩地说。

  土方的脸阴沉下去,眼角上扬绷紧,像一把刀,我听见拇指推开刀镡的声音,这把刀将要为了他所守护的东西把我杀死,就像我们曾做过无数次的那样。很难说谁对谁做,但就像坂田银时曾说的那样,人总是要活下去的。

  ……人总是要活下去的。我把这句话在心里喃喃念了几句,好像咒语,身体里跟着挤出些零碎气力。视野里白光一闪,土方拔出刀来,我一激灵,再顾不上别的,连滚带爬地往后躲。

  “你们搞错了!”我大叫。

  “幕府需要替罪羊,我们也需要给点东西到上面,才能有调查案件的喘息机会。”他轻而易举用刀尖止住我咽喉,“别动,如果你不想现在就被我砍掉头死在这里。”

  “我没有做那些事!我承认我曾经是攘夷浪士但我早就不敢了!我恨他们!我被他们砍了一条腿,你看!你看!”

  我手忙脚乱去扯裤腿,扯了几次才扯上去,从前避之不及的伤痛竟是我如今自证的手段,但再无暇管这么多,我总要活下去。

  土方十四郎的刀尖缓缓落下去,擦着我指缘从上到下,划开布料,我的义肢袒露出来,斑驳、丑陋,但真之又真,我急切地冲他点头,他扯着嘴角笑一下,双手握住刀柄猛地用力刺下,刀刃穿透我大腿钉进地面,我呆了几秒,才惨叫出声。

  他在我的惨叫声里松开手,甩掉手上血迹,重新点起一支烟,语气放得很沉,说:“你不知道吗,在这个时代,真相已经不重要了。”

  “重要的是,我们能不能继续站在这里。”

  他说的话和坂田银时相似又不同,但一个从战神的位置跌落谷底沦为死刑犯,另一个从社会底层爬到这样的位置,浪士组的恶名无人不晓,也无人不惧。

  剧痛的恍惚里我脑子里闪过这样的想法,血和求生意志顺着伤口淌出去,我浑身发抖,徒劳伸手试图捂住伤口,想这或许就是我的死期。

  土方笑了一声,像看出我想法,他拔刀起来,细心从怀里抽出软布擦拭,又大步走回桌边,抽出一沓文件递到我面前:“摁手印,沾你自己的血。”

  “……我能不能有个痛快。”

  "这要看你配不配合。"他模棱两可。

  但事到如今我再没有跟他讨价还价的力气,也没有这样的资本。我木然趁着满手的血摁向那张纸,土方压着我的手指,确保指纹附着的血液已经完完全全地渗透进去,才肯松开我,我的手指被摁的苍白,无力地垂落在一边。我望着土方仔细检查文件的样子,忽然觉得眩晕和恶心。

  我要死了。

  死亡如此真切又近在咫尺,任何一个极小的动作都让我的肌肉开始痉挛,我恐怖地望着那扇门,明白当那扇门打开的时候,就是我的死期。

  老天似乎听见我的想法。笃笃笃三声门响。我惊得几乎跳起来,又瑟瑟看向土方,祈求这刽子手能给我一个准话。土方不看我,只皱皱眉,走过去将反锁的门打开,白光顺着门缝缝隙涌入的一瞬,我的眼睛充满绝望的泪水。

  “什么事?”我听见土方问。

  “土方先生,有您的一封加急信。”

  “信?放到我的桌上就好,你——”

  “那可不行。”来人打断他,“这可是一封送往地狱的邮件,收件人必须是幕府的走狗才行。”

来人大笑起来,我听见土方气急败坏的骂声和陡然出现的爆炸声混在一起,然后气浪汹涌地冲进来。五年的战场经验让我本能地连滚带爬,寻找到障碍物扑倒。玻璃窗砰地炸开,碎玻璃落我满身,混乱的脚步声在狭小而烟雾弥漫的审讯室游荡,我听见无数人在大喊:

  “是桂,桂小太郎!”

  “小心,别让他跑了,他是逃跑的小太郎!”

  就在这些嘈杂的怒吼声中,有人轻柔地扶起我,我浑浑噩噩听见他在我耳边说话,但爆炸震伤了我的耳膜,我听不太清。我由衷的笑出了声。明白这无关紧要,因为我知道,无论他说的是什么,我都将免于一死。

  -

  我在桂小太郎那里躲了整整半个月,看着电视上每天都在循环播报我的通缉令,在休养的过程里,我从桂小太郎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。

  我被捕第三天,高杉晋助犯下震惊全国的大案,于料亭屠杀十余名幕府高管,与此同时,送马町监狱有大量犯人逃脱,这件事谜而未宣。浪士组正处在要提拔的档口,两件事加在一起,幕府给了浪士组极大的压力,土方很快想到通过交出我,来体现他们的能力。

  “但……这些事……”我问桂,“跟我有什么关系,你为什么要救我。”

  “银时和高杉是为一件事而行动的,尽管他们都没有告诉我,但我知道,他们在做什么,我要阻止他们。”桂小太郎严肃地说,“为此,我需要你的力量。”

  “我要做什么?”

  “虽然很抱歉,但还是要麻烦你重新回忆起来。那天,你失去腿那天,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




TBC


这章时间线我还是蛮喜欢的,过去和过去交织在了一起,借由大森,同时看见了故事开始之前的浪士组与攘夷军。那时候浪士组还未站稳脚跟,仍需要在无数势力之间斡旋,或许他们刚干掉芹泽鸭不久,一切还在幕府的监视之下,想要出人头地,就要证明自己,无论做出什么样过激的行为,也无论是否会背弃自己的武士道和人性。

因为这就是他们的选择,是唯一的路。

而另一边,高杉和银时的行动算是我个人的一种捏造,反正同人文嘛,我这篇里逻辑上说得通就可以啦——


是正准备的书信集《咫尺》的试阅部分,宣见这里

希望你能看得开心,如果有评论我会很高兴!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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